兔年话“兔”

时光交替，岁月更迭，转眼间，新的一年又悄然而至。

2023年是癸卯兔年，兔子作为生活中常见的小型动物，不仅温顺可爱，而且体态玲珑，兔子心地善良、遇事不慌的秉性，使得世人对其颇有好感。古人认为兔子是祥瑞之兽，能予人福气，因此，以兔元素为题材传递美好愿景的诗书画作常常深受大众喜欢。

据史学家和动物学家考证，兔子源于中国，其先祖是一种叫做攀援始祖兽的哺乳类动物，迄今已有八千万年的演化史。“兔”的汉字形体最初见于先秦典籍。《诗经》中的《国风·王风·兔爰》一章中曾用“有兔爰爰，雉离于罗”来描写兔子奔跑的姿态。《诗经·周南·兔置》又以“肃肃兔置，栎之丁丁”描述古人捕捉野兔的场景。可见，两千多年以前，古人已经对兔子形成较为成熟的价值认同观。

兔子形体虽小，但被赋予的意义却很深重。关于“兔”字的解释，北宋名臣陆佃在《埤雅·释兽》中说：“兔口有缺，吐而生子，故谓之兔。兔，吐也。”王充在《论衡·奇怪篇》中也指出：雌兔生产时，小兔“从口而出”。

从上述史料中可以得知，兔子还有另外一个别称，即吐子。唐代刊刻的笔记小说集《酉阳杂俎》中也有“兔吐子”的说法。古人发现兔子的嘴巴呈瓣状分布，嘴形如弯月，且上下唇均有纵裂，因此误认为仔兔从母兔口中吐出，故称为“吐子”。

另外一种观点认为土地是万物之母，兔子生育前有掘洞的习性，当母兔生下仔兔后会将洞口封住，人们看到兔在土中越变越多，以为兔子是土地所生，就把兔子称为“土子”，意为“土地的子女”。

兔子的象征意义有多种，但最为重要的象征则是月亮。古人发现雌兔怀孕的时间常在望月前后，而望月恰在农历中旬，此为月满之日，彼时月光最浓，古人认为兔子是月光之精华所化而生，兔子因此也被称为“月精”。《博物志》里说：“兔望月而孕，自吐其子”便是最有力的佐证。因为同月亮结伴而生的缘故，自古便有月中玉兔捣药的神话传说。唐朝宰相权德舆在《中书门下贺河阳获白兔表》一诗中说：“惟此瑞兽，是称月精。来应昌期，皓然雪彩。”北周文学家庾信在《齐王进白兔表》也有“月德符征，金精表瑞”的描述。

此外兔子在古代还有“明视”的雅称，此意出自佛家之语。《礼记·曲礼下》中记载“凡祭宗庙之礼，兔曰明视。”唐代经学家、孔子第32代孙孔颖达将其解释为“兔肥则目开而视明也”。意思是说封建社会在祭祀宗庙的时候会用兔子作为祭品，而兔子双目通红，古人认为其视力超群，以其作为祭品可以保佑子孙后代获得洞穿鬼魅的能力。虽是迷信之说，但可以预见古人对兔子寄予的厚望非同寻常。

如此多的称谓和寓意，不仅带给兔子本身诸多耀眼的光环，而且还成为古今人们竞相崇拜的对象。例如，兔子同“吐子”互成谐音，“吐子”有生子之意，因此代表多子多福；又如兔子活泼灵动、萌态可掬，代表着奔放自由；而兔子团团的体态和圆圆的肚子，则是幸福美满、和谐共生的最佳象征。

自古至今，因为兔子是祥瑞之物，入诗入画的频率也颇高。现存于辽宁省博物馆的绢本设色画《朱雀双兔图》以自然清新之趣反映辽代风俗文化，当数动物画作中的典型。明代画家周之冕的《松梅芝兔图》通过动中取静的方式，将自然融于一体，可谓是大处有气势、细处见精神。而古人以兔子为喻体创作的诗篇更是屡见不鲜，李白的《古朗月行》、杜甫的《新婚别》、白居易的《孟夏思渭村旧居寄舍弟》、欧阳修的《白兔》以及秦观的《和裴仲谟放兔行》，都是兔文化的上乘佳作。

正是由于兔子温驯和善、寓意丰盈，使得人们对其宠爱有加，兔子因此被选入十二生肖。而且十二生肖中排在卯兔前面的是素有“三阳之威”的寅虎，位居其后的则是高高在上的“水中之王”的辰龙，卯兔能与龙虎平起平坐，足以说明它的威望与地位非同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