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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山如笑

发布时间:2018-04-25 17:28作者: 喻云阅读次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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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熙《林泉高致·山水训》云:春山澹冶而如笑。

春山如笑,没有比这更好的比喻了。春山的笑,是被绿染就的,是被红描出的,是被鸟鸣来的,非人力所能为。

山中的泡桐、紫藤、槐花、荼蘼、白檵木、杜鹃花,要开的都已开,将谢的还未谢。放眼望去,姹紫嫣红,一簇簇、一团团,将一层层绿——黄绿、碧绿、苍绿、墨绿,衬得娇极了、媚极了,看得我意乱情迷。

我走在半山腰,一会看树,一会看花,只觉着细碎碎的春阳里,尽是裂帛声。杜鹃鸟近一声、远一声,不如归去、不如归去,我听着很喜悦,它必定与我一样,喜爱春山。

未修剪的映山红,一株株或一丛丛开在山野上,好看得紧。一朵又一朵红,在枝头漾开去,你甚至听得到花蕾的爆裂声。杜鹃花的品种极多,乡下的山野多红色单瓣杜鹃,又称“映山红”。我以为,后者更妥帖,可得杜鹃花之真趣。古人说,青山响杜鹃,我认为此处的“响”可解为杜鹃啼,还可解为杜鹃花开——“遍青山啼红了杜鹃,荼蘼外烟丝醉软。”

汹涌的红,鲜红、粉红、紫红,从山下逶迤至山顶,从山顶逶迤至山下,真有气势,这分明是有响声的呀,就像山在呼吸一样。

与满山的杜鹃花争丽的有金樱子,红红与白白,别具山间野趣。未开花时,金樱子不打眼。一开花,便从万丛绿中跳脱出来,是怎么都无法忽略的存在。金樱子与杜鹃花一样,有山野气,但又不至于太盛,略带内敛的气质。有时是点缀在枝头的两三朵,有时是披泄而下的上百朵,如流淌的瀑布,精神头非常足。就像赤脚走在山野的少年,且歌且行,热情洋溢又不咄咄逼人。

风来,高低错落的金樱子花就要动一动,看花人的心里便生出喜悦来。春山如笑,这笑呀,还得添上看花人的痴笑,你说呢?

下山来,又在山下的水边站了会。风行水上,如梦似幻。我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。风和水相互感应,花与光相互感应,而人呢,与万物相感应。万物美好,我在其中,如此奇,如此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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